被诉防疫不力 前卫生部长喊冤

前卫生部长比赞（Agnès Buzyn）在共和国法院针对法国政府疫情危机应对工作的调查中被起诉，罪名是“危害他人生命安全”。10月25日，她通过《世界报》的采访表示，自己从2019年12月起就非常重视中国武汉传来的信息，但马克龙总统和时任总理菲利普没有重视她提出的警讯。

“欧洲最警醒的卫生部长”

比赞担任卫生部长到2020年2月。因为人身安全受到威胁，现在必须在安全人员保护下才能出行。她表示“我不仅发现了情况，还提出了警讯。我是当时欧洲最警醒的卫生部长。所有人都不当回事，说这种病毒类似无关紧要的流感病毒，说我是小题大做”。

比赞从第一次封城起开始写日记，记录了疫情发生过程，收录了当时自己的手机短讯、电子邮件和Telegram上的对话，总共有600页，现在成为共和国法院诉讼材料的一部分。

2019年圣诞节正在科西嘉度假的比赞在推特上看到中国武汉出现奇怪的肺部感染病症，马上将相关博客链接转发给卫生总署署长萨洛蒙（Jérôme Salomon），要他跟踪这个信息。比赞说当时她就有了不祥的“预感”。

“你吓着总统了”

2020年1月，她开始采取初步措施，比如给各医院发出警讯。1月11日，比赞第一次向马克龙和菲利普提出警讯，但“我感觉他们没有听进去”。

随着时间推移，比赞的担心得到了证实：新冠病毒的致死率在3%左右。1月25日，她再次要求向总统和总理作汇报，但没有得到两人的回应。

两天后，她再次提出请求，告诉马克龙如果致死率只有1%的话，要是有1000万人感染，死亡人数也会达到10万。马克龙总统只是感谢她解释得“清楚”。比赞同时试图警告政府成员，维持3月15日市镇选举第一轮投票有风险。

最后，比赞只是在2月8日获得一次和总统通话的机会。她抓住机会告诉总统，疫情爆发有可能导致当年国民生产总值减少10个百分点，有可能关闭国境线，有可能导致大批人员死亡，还可能不得不实施封城。

接下去一周的周三召开部长会议，掌握大权的总统府秘书长科莱（Alexis Kohler）责备比赞，“你上周那个晚上跟总统说了什么？你搞得他很害怕”。

“我说话没份量”

2月中旬，政府选择比赞代替原政府发言人格里沃参加巴黎市选举。按照比赞的说法，她是被迫在2月16日离开卫生部投入到竞选工作中去的。“我试图拒绝，但压力太大……我本来不应该离开卫生部，做卫生工作才是我职责所在。他们在一个不恰当的时刻把我推到了一个不恰当的地方”。但“在巴黎市政选举期间，我继续发短信、提出警讯，但我感觉自己没份量，我的话没人听”。

最终在3月15日市政选举第一轮投票中，比赞仅获得18%选票，在候选人中位居第三，没有进入第二轮。

政府对是否推迟第二轮投票游移不定，比赞决定要对总理菲利普更强烈地表明自己的态度。“请做出封城决定，因为实际上我们已经晚了15天。我没有不冷静，几个星期来我脑子一直很清醒，您所做的决定关乎很多人的生死”。最后，政府将市政选举第二轮投票推迟到6月28日。

“我们本该听比赞的”

尽管比赞在《世界报》的采访中把事情的原委说得很清楚，但还是存在很多疑问。既然她很早就意识到新冠病毒的危险，为什么2020年1月底的时候还公开说病毒传到法国的可能性“很小”？为什么还决定在2月底组织市政选举的多场竞选大会？许多疑团等待共和国法院澄清，但比赞在《世界报》上说，马克龙总统后来承认本来应该更认真对待她的意见。据比赞的多位朋友透露，马克龙私下曾说，“我们本该听从比赞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