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盟真会取消“黄金签证”计划吗？

2019年11月，欧洲经济和社会委员会（EESC，以下简称“委员会”）呼吁，欧盟所有国家都应该取消“黄金签证”计划。因为它不透明、管理不善，已经成为犯罪分子和腐败分子洗钱和外逃的“保护伞”，以后应逐步取消。西班牙是发出“黄金签证”最多的欧盟成员国，每年因此吸金9.76亿欧元。此次委员会“吹风”后，是否预示着未来办理“黄金签证”将越来越难？  

国籍换投资 一笔划不来的买卖  

Pressdigital网站消息，欧洲经济与社会委员会（EESC）11月22日指出，诸如“黄金签证”之类的计划存在严重风险，为洗钱、逃税大开方便之门，因此所有欧盟成员国家都应该废除这些政策。  

EESC指出，国籍是公民与国家之间的关系证明，是通过血缘或出生地来认定的。但近年来，一些欧盟成员国建立了新的公民身份和居住制度（指黄金签证），用国籍来吸引投资。  

EESC认为，金融危机导致许多欧盟成员国需要寻找增收渠道，用长期居留许可换取大规模投资就是所谓的“黄金签证”。不过，EESC对此做法持反对态度，并呼吁“要逐渐停止发放黄金签证”以及合理的方法来终止这项政策，因为这会引发洗钱、腐败、逃税等问题，而且也不利于政府的透明化管理。此外，“黄金签证”带来的问题包括会给欧盟成员国的宏观经济埋下潜在风险，房产价格上涨会引起社会、经济、政治风险，会引发欧盟机构信任危机、欧盟公民声誉危机等。”  

因此，欧洲经委会建议，要逐步结束“黄金签证”制度，也不再建立新的类似制度，并建议“建立协调机制，使各欧盟成员国之间可以交换‘接受和拒绝的公民身份和居留申请’的相关信息。”  

从EESC的表述中不难看出，欧盟中似乎有相当一部分声音认为，以投资换公民身份和居留权的计划带来的经济利益不足以冲抵背景调查不充分、利益冲突和滥用自由裁量权所带来的风险，是一笔划不来的买卖，因此，“收紧”申请已经不足以解决问题了，最终目的是全面取消“黄金签证”。  

根据《透明国际和全球见证》报告，自2008年以来，欧盟以“黄金签证”的方式，已发放6000多本护照，批准10万份居留许可，并吸引了约250亿欧元的直接外国投资。其中，发放“黄金签证”最多的，就是西班牙。  

报告指出，过去十年中西班牙是靠“黄金签证”吸金最多的欧盟成员国，平均每年因此“增收”9.76亿欧元。目前在欧盟28个成员国中，有20国向投资者发放“黄金签证”。  

投资移民助力欧洲走出经济萧条  

季奕鸿认为，欧洲要走出经济萧条，需要国外的资金来带动。从长远的眼光看，投资移民不会取消，但是欧盟会阶段性地采取收紧措施。比如欧盟以后会要求各国收紧政策。或者，他们会提高对投资移民的审查。  

此外，从最高理事会的数据来看，2019年前六个月，外国人投资移民的比例下降了3.2%。最喜欢来西班牙买房子的是英国人，占12.9%。其次是摩洛哥人占8.6%。法国人占5.6%，德国人占4.6%。这其中，增幅最大的是摩洛哥人，与去年同期相比，增幅达到21.4%，阿根廷人增长了12.7%，美国人增长12.3%，厄瓜多尔人增长9.9%，葡萄牙增长9.1%。与之相比，降幅最大的是挪威人，与同期数据相比下降30.3%。  

此外统计数据还显示，前六个月，西班牙共成交房产278340套。外国投资移民成交21210套，只占总数的7.6%。这其中，中国投资移民只有337套。  

中国人在西班牙买房做投资移民是从2015年开始，当年在成交了570套房子。到2016年时，数量增加到654套。2017年和2018年分别为754套和771套。从这些年数据中可以看出，中国人投资移民买房的平均数字在700-800套之间，这个数字其实不是很大。除了2016年开始时增长了22%之外，此后每年仅以6.4%左右的速度缓步增长。相比起其他国家，中国人在西班牙的投资移民并不多，而且都集中在马德里。  

季奕鸿认为，其实西班牙的环境不错，但中国人在西班牙的投资移民并不多。一方面是因为中介宣传不够，另一方面是因为西班牙银行对账户审查比较紧。所以想投资移民的人会更倾向于希腊、葡萄牙。  

季奕鸿表示，这是第一次调用最高理事会的数据来讨论“黄金签证”是否会被取消。他认为，真正对房地产投资造成冲击的并不是投资移民，真正造成冲击的是大型的国际基金，这些基金会一次投入几十亿、几百亿。与大型国际基金相比，个人的投资对房地产的影响是非常小的。投资移民对欧洲经济做出相当大的贡献，而欧盟还是有很多房子没卖出去，因此“黄金签证”在短期内不会被取消。大家可以放心。  

卖房或为是否取消“黄金签证”的关键  

对于如何看待委员会的这一表态，季奕鸿律师表示，这已不是欧盟第一次提出要取消投资移民了。欧盟一直在谈论这个问题，只不过这次提出这一议题的是欧洲经济和社会委员会。这是一个由在欧盟内比较有声望的经济学家、政治学家，退休的政客组成的咨询委员会，是一纯粹的咨询机构，他们给出的意见对欧盟有一定指导作用。  

季奕鸿认为，欧盟是否会取消黄金签证，主要看源头。欧盟推出“黄金签证”，初衷是因为欧洲经济萧条，大量空房卖不出去。现在要取消它，需要看欧洲的空房是否已卖完？西班牙以前有40万的空房卖不出去，现在空房数降了多少？它的存货是否已解决？  

委员会在报告中指出，“黄金签证”是外国人洗黑钱的方式，同时，外国人买房会造成当地房地产市场波动。季奕鸿认为这纯属无稽之谈。洗黑钱不一定是买房子，以买房子的方式来洗黑钱其实是一种非常不灵活的方式。大多数真正需要洗黑钱的人会选择更容易的方法，比如购买公司股份。绝大部分外国人购房是因为想要保值，或是取得收益。其次，外国人买房对本地房地产波动的影响是微乎其微的。  

为此，季奕鸿调取了全国公证最高理事会（ConsejoGeneraldelNotariado，以下简称“最高理事会”）的资料和数据来解读。2019年上半年，西班牙房产总交易额为12021亿欧元。没有欧盟居留的外国人，即投资移民在西班牙投资购房的成交数为9.76亿欧元。通过数据可以看出，在西班牙，外国人投资买房占本地房产投资金额比例连千分之一都不到。  

与西班牙相比，马耳他、葡萄牙的比例还要更高。此次委员会在报告中特别“点名”葡萄牙，是因为在马耳他、葡萄牙不仅可以通过购房获取“黄金签证”，甚至当金额达到一定数量时，还可以获得国籍。这样的做法引起了欧洲左派政党的极大反感。左派政党认为，不应该让有钱人移民到欧洲，而是要让难民到欧洲来。因为难民也有权利，难道就因为他们没有钱就不能到欧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