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三省构建 “一带一路”开放新格局

黑龙江、吉林、辽宁位于东北亚地区的中心地带，是我国重要的工业和农业基地。近年来，东北三省积极参与“一带一路”建设，在战略规划、基础设施建设、贸易、金融和对外人文交流等方面积极融入，努力推进东北亚经济走廊建设，打造我国向北开放的重要窗口和东北亚地区合作中心枢纽。与此同时，“一带一路”建设也为东北全面振兴战略提供了新的发展机遇。 

融入和开放并举 

加强政策沟通，构建全面开放格局。首先，在“一带一路”倡议下，新一轮东北振兴、京津冀协同发展、自由贸易试验区等重大战略的深入实施，为东北全方位扩大开放提供了重大机遇。东北三省各自提出对接国家战略的区域协调发展规划，包括引领东北振兴、对接京津冀协同发展、推动自贸区建设等。为构建和夯实全面开放格局，东北三省积极向国家争取政策支持，各地市也希望在“一带一路”中发挥更大作用。例如，辽宁希望率先推动与俄罗斯、日本、韩国、朝鲜、蒙古共建“东北亚经济走廊”，并争取国家设立“丹东特区”，将丹东打造为重点开发开放试验区。此外，哈尔滨、长春、沈阳、大连等也主动制定“一带一路”实施方案或行动计划，争取国家的开放政策支持，力争在“一带一路”建设中发挥更大作用。为有效推动相关政策沟通机制建设，东北三省积极与俄、日、韩等国政府和地级政府就共建“一带一路”开展政策沟通。多个省市已经与其他国家建立了省州长定期会晤机制，将相关政策沟通机制常态化。 

强化设施联通，构筑互联互通多维网络。“一带一路”倡议提出后，东北三省逐步完善陆海空多维基础设施互联互通。2018年12月，哈牡高铁正式开通运营，完成中国“八纵八横”高铁网中最北“一横”。东北港口建设已形成大连东北亚国际航运中心和世界级港口集群。空运则以哈尔滨、长春、沈阳、大连等多个运输机场为节点，构建起了国际航运网络。此外，油气能源等相关基础设施建设也在稳步推进。为降低贸易成本，吉林省积极打造现代物流。相关企业开发的智能集装箱全程监管系统可以对货物进行全程定位跟踪，引领物流行业智慧升级。“一带一路”倡议提出后，东北三省密切合作，通过“海铁联运”，逐步构筑了贯通东北的中欧班列国际物流通道。尽管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在全球蔓延，但东北部分地区的中欧班列运货量却逆势增长，为国内外抗击疫情运输了大量亟需的医疗物资。 

推进经贸畅通，引领高质量发展。“一带一路”倡议提出后，东北三省充分发挥自身工业基础优势，积极拓展与欧洲、亚洲、非洲等地区的产能合作，拓展多边贸易体系，逐步推动产业结构升级，促进经贸畅通，优化产业结构。2020年前五个月，黑龙江省与“一带一路”国家进出口额达509.7亿元人民币，占全省进出口总额的75.6%。2020年前4个月，吉林省货物贸易进出口总值为425.5亿元人民币，比去年同期增长1.6%。2019年全年，辽宁省对“一带一路”沿线和中东欧国家进出口分别增长5%和10%左右。跨境电子商务是引领“一带一路”合作的重要方式之一。至2020年7月底，黑龙江省邮政哈尔滨对俄跨境电商物流通道累计执飞对俄包机69架次，发运陆运邮车53班次，承运对俄国际邮件473万件，在疫情期间逆势增长。吉林省珲春跨境电商业务在今年一季度也迎来快速增长，向俄罗斯出口各类货物超过200吨，完成进出口贸易额1.5亿元人民币，较上年同期增长逾10倍。自贸区是推动“一带一路”建设的重要载体。2018年8月，中国（黑龙江）自贸区哈尔滨片区正式在国内率先试行“以照为主、承诺代证”改革，成为更好扶持中小微企业成长的一项稳增长、稳就业的重要改革举措。自2017年4月中国（辽宁）自由贸易试验区沈阳片区正式挂牌以来，沈阳片区也先后出台了装备制造业、金融服务业、融资租赁业和科技产业的奖励政策和实施细则，为引导产业优化升级、企业创新发展提供政策支撑。 

促进资金融通，拓宽多元融资渠道。为改善“一带一路”建设的融资条件，东北三省与中国进出口银行、中国出口信用保险公司在东北的分支机构合作，设立“一带一路”建设工作平台，以便金融机构与企业对接融资业务。另外，部分地区与金融机构合作建立“政银保企”服务机制，搭建了融资绿色通道和银企对接平台，进一步优化了企业的“一带一路”融资环境。为了拓宽海外融资渠道，东北三省加强与其他国家金融机构和企业深化合作，吸引海外资金参与东北的资金融通业务。辽宁与日资重点企业探讨深化资金融资合作。沈阳市与日本驻沈金融机构、日本关西地区金融机构举办“沈阳-关西金融机构对话会”，增强当地企业的融资能力。 

随着“一带一路”建设的持续深入，东北三省跨境人民币业务稳步增长，结算规模不断扩大，业务品种趋于多元。2019年12月，黑龙江省牡丹江东宁市互市贸易结算中心将一笔汇款跨境汇入俄罗斯账户，标志着黑龙江省首次通过银行用人民币结算互市贸易跨境资金。至2020年4月，辽宁已与56个“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开展了跨境人民币结算业务，累计跨境收付总额1560.3亿元人民币，占全省跨境人民币收付金额的13.6%。 

增进民心相通，发展丝绸之路新友谊。东北三省的医疗企业深度践行“一带一路”倡议，推出“健康丝路计划”，不断扩大对沿线国家的医疗服务，提升当地医疗水平。其中，东软医疗帮助肯尼亚政府实施“全民健康覆盖计划”，使医疗诊断服务快速覆盖至肯尼亚的37个郡，惠及约3000万人口，占全国总人口的76%，极大提升了肯尼亚政府的公共卫生服务能力。 

为促进民心相通，东北三省深化和“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教育与科技合作，共同培养优秀人才。辽宁和“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45所高校发起成立了“一带一路”高校联盟沈阳分盟，使东北高校能更好地服务国家的重大战略。此外，在与友好城市深化人文交流合作水平、推动跨境旅游合作、联合举办论坛会议、共同开展体育活动等方面，东北三省也不断拓展与沿线国家的人文交流，增进相互间的民心相通。 

机遇与挑战同在 

东北三省进一步深化“一带一路”建设，加速对外开放格局具有一定的优势，也面临一系列挑战。 

东北三省进一步深度融入“一带一路”建设有三大优势，即政策优势、区位优势和工业优势。首先，东北全面振兴是我国区域发展的四大战略之一，国家出台了一系列政策支持东北三省的全面振兴。如批复建立了哈尔滨、长春、大连金普、沈抚四个国家级新区以及长吉图开发开放先导区、大连东北亚航运中心、辽宁和黑龙江自贸片区等。这些政策为东北三省全面振兴和加速全面对外开放格局提供了有力的政策支持，同时也为东北全面振兴和高质量发展提供了新的平台。二是向北开放的区位优势。东北三省位于东北亚地区的中心，属于环渤海经济圈。东北地区紧邻俄罗斯、蒙古国和朝鲜半岛，与日本隔海相望，是我国对东北亚地区开放的重要窗口。俄罗斯的远东开发战略、韩国的“新北方政策”，为加强东北亚地区经济合作提供了战略契合点，也为东北地区的进一步开放提供了新机遇。三是雄厚完备的工业优势。东北地区自然资源丰富，有丰富的森林和矿产资源。作为我国的老工业基地，东北地区产业聚集度高，建立了较为完备的制造业体系，包括装备制造、钢铁、化工等较全的工业体系。 

当前，东北地区高质量发展和全面对外开放也面临着挑战。一是全球经济下行风险增强，市场需求降低。在后疫情时代，各类“经济脱钩论”兴起，世界经济复苏动力仍有待观察。二是经济发展动力不足，新兴产业发展滞后。从整体上看，东北地区的工业优势并没有得到充分的发挥。一方面传统工业升级转型面临系列问题和挑战；另一方面新兴技术产业发展缓慢，经济发展动力不足。三是人才支撑力度不够，人才流失严重，直接导致东北地区科研成果转化率低，企业研发能力和效率不足，影响了经济的长远发展以及产业升级转型。 

东北三省未来发展的“一二三” 

今年7月份，习近平总书记在吉林考察时，要求东北老工业基地的振兴发展要“在走出一条质量更高、效益更好、结构更优、优势充分释放的发展新路上实现新突破”。在当前构建双循环新发展格局中，东北三省全面振兴和全面对外开放应该坚持“一转”“二通”“三优化”。 

“一转”，转变发展思维，深度对接国家战略。东北地区要进一步转变高质量发展的思维，在政策和战略上创新发展。利用自身的区位、资源和工业基础雄厚的优势，加快推进“一带一路”建设，主动引领东北振兴，对接京津冀协同发展等，积极服务国家内外战略，促进区域协同发展。 

“二通”，加强内外联通和区域联通，更好服务两个市场。一方面，东北三省要主动寻找机会，加强与俄罗斯、韩国、蒙古和日本的经济、技术和人文交流合作等。在“一带一路”建设中，加强与东北亚地区的经济联系，进一步扩大东北地区对外开放。另一方面，东北地区要充分利用与东部地区部分省市对口合作的机会，学习东部省份先进发展和管理经验。同时也要加强与东部省份、北方省份的协调合作。 

“三优化”，进一步优化营商环境、民营经济和服务贸易，增强市场发展活力。充分利用新区、自贸试验区、内陆开放型经济试验区等平台，创新机制，大力优化营商环境，进一步加强营商环境的市场化、法治化和国际化。充分学习沿海省份的先进经验，对标国际规则，改善本地区的营商环境。深化国有企业改革，培育有竞争力的民营企业，进一步激发市场活力。顺应数字化、网络化、智能化发展趋势，加强以科技创新、数字经济为主的产业，并以此为基础加强相关领域的贸易合作。 

（由凯宇：北京大学国际关系学院博士后；翟崑：北京大学国际关系学院教授，区域与国别研究院副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