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校这么香？教育部长失言遭质疑

【导读】法国新内阁刚走马上任就爆出争议。1月11日新被任命为国民教育和青年部长兼体育和奥运残奥事务部长的阿梅莉·乌代亚-卡斯特拉（Amélie Oudéa-Castéra）被曝三个儿子都在私立学校读书，她解释说这是因为“公立学校教师缺勤无人代课”。这一言论引发轩然大波，反对派纷纷要求其引咎辞职。15日，乌代亚-卡斯特拉呼吁各方结束对自己的人身攻击。1月16日，刚刚完成同样备受争议的内阁改组的马克龙总统发表重要讲话，阐述内政、外交等政策，其中就有对教育部长言论以及法国国民教育政策走向的内容。

教育部长被指“撒谎”

据法新社报道，乌代亚-卡斯特拉12日接任法国国民教育和青年部长一职，但随即就被曝出三个儿子均在巴黎六区的斯坦尼斯拉斯（Stanislas）私立天主教学校上学。她本人解释说，这样做是因为对“公立学校教师缺勤却无人代课很失望”。这一说法让教师工会十分不满，乌代亚-卡斯特不得不道歉说，对自己的话“刺伤部分教师感到遗憾”。

然而，新教育部长很快被指撒谎。法国《解放报》14日曝料称，乌代亚-卡斯特拉的三个孩子中，只有大儿子在2009年短暂上过位于巴黎六区的Littré公立幼儿园小班。报道援引该幼儿园一名教师的说法，当时乌代亚-卡斯特拉与丈夫希望儿子提前升入幼儿园中班，但被学校以年龄过小为由拒绝，随后乌代亚-卡斯特拉夫妇便将儿子改送私立学校，而并非像她所言因为教师缺勤。

不过，教育部长身边人士向BFM表示，部长“坚决否认了《解放报》的报道”，并质疑“这种不确切、不恰当且冒犯人的言论的用意”，并强调部长夫妇“与所有家长一样，始终以孩子的福祉为本，暗示他们做出违背自己价值观、不利儿子健康成长的选择，深深伤害了他们”。

尽管如此，这一曝料还是激起了反对派的强烈反弹。

“不屈的法兰西”（LFI）协调员蓬巴尔（Manuel Bompard）在Franceinfo节目上说，“这一谎言足以让她失去继续担任该职务（教育部长）的资格”。法共总书记鲁塞尔（Fabien Roussel）在社交网络X上表示，乌代亚-卡斯特拉“是时候该辞职了”。环保绿党国会议员卢梭（Sandrine Rousseau）也在X上要求新部长卸任。

极右国民联盟国会议员奥杜尔（Julien Odoul）则在LCI节目上批评说，“像乌代亚-卡斯特拉这样撒谎不眨眼的部长信誉扫地”，“必须离职”。

教师工会要求部长“公开道歉”

对于种种批评，教育部长兼体育部长周一15日在视察巴黎北郊圣但尼（Saint-Denis）奥运村后表示：“我不想再就个人私生活的问题进行讨论。我已经尽可能真诚地回应（质疑），现在必须结束（对我）个人生活和人身攻击。”

实际上，教育部长引发的这一风波让其他内阁成员难掩尴尬。政府发言人泰维诺（Prisca Thévenot）周一在France Inter电台上坦言：“我不知道她是否撒谎，我只能说她解释了为什么她儿子在私立学校上学。”

在这一背景下，乌代亚-卡斯特拉15日当天与教师工会代表见面，讨论教育部接下来的优先要务。

法国最大的中学教师工会Snes-FSU总书记维内蒂代（Sophie Vénétitay）向法新社表示：“所有教师都感到被（部长的言论）伤害羞辱到了，大家非常愤怒。”维内蒂代指出，工会要求部长“公开道歉”，但“既没有得到明确的回应也没有任何承诺”，工会因此“草草结束了会议”。

最大的小学教师工会SNUipp-FSU秘书长兼发言人达维德（Guislaine David）表示，“我们无法信任一位拿谎言当论据的部长”。

“我不确定此前的国民教育部长是否有过如此糟糕的开局。”FSU教师工会总书记泰斯特（Benoît Teste）总结说。

目前，已有教师工会号召在1月25日和2月1日举行罢工。

法媒认为，在关于新教育部长的争议里，最尴尬的还是新总理阿塔尔，因为后者作为前国民教育部长，保证要把学校教育作为“绝对优先”的要务。

这场风波无疑也让马克龙感到棘手，因为教育问题“是总统保留事务的一部分”。按计划，马克龙将在周二16日晚的记者会上具体说明将如何“重整法国”，很可能会公布涉及国民教育的措施。

审计法院：私校教师确实相对缺勤更少

事实上，新教育部长事件中引发民众关注的还是法国中小学教师缺勤无人代课的老问题。

法新社指出，法国教育部统计机构Depp的一项报告指出，由于教师缺勤无人代课而“损失1500万小时”课时：2020-2021学年，中学计划教学时数1.75亿小时里有8.8%未能实现，即1540万小时。

法国审计法院2021年的报告指出，2018-2019学年，中学有近10%的课时“损失”，较上一年增加24%，主要原因是教师短期缺勤（不超过15天）无人代课。

审计法院估算这些短期缺勤时间接近“250万小时”，其中“只有约50万小时有人代课”，这种情况“越来越不能被学生家长和学生所容忍”。

审计法院表示，幼儿园和小学这一“问题较少”，“近80%的代课都得到了保证”。一份财政预算文件应证了这一数据：2020年公立幼儿园和小学缺勤代课率达到78.9%，2021年为78.4%，不过，不同地区仍存在巨大差异。

审计法院还指出，与公立学校相比，私立中学教师“因健康原因缺席的情况更少”且“缺勤时间也更短”。但审计法院没有具体说明私立中学的代课率是否更高。

公立学校教师缺勤率被指比其他公务员低

根据审计法院引用的行政和公共服务总局（DGAFP）的数据，教师的缺勤率并不比其他国家公务员高，比地方公务员、公立医院医务人员和私企雇员缺勤率都更低。

数据显示，2019年，一周至少有一天缺勤的比例在教师中为2.6%，在其他国家公务员中为3.2%，地方公务员5.1%，公立医院4.6%，私企3.9%。

政府发言人泰维诺表示，政府已通过“教师协议”（pacte enseignant）来应对代课问题。具体来说，就是给予愿意代课的教师额外报酬，解决中学教师短期缺勤是该该协议的首要任务。这项措施于去年9月启动，在教师中引起争议。

根据现任总理、前教育部长阿塔尔此前公布的数据，“有接近30%的教师加入了该协议”，对短期缺勤代课已产生积极影响。

马克龙谈国民教育为教育部长辩护称“道歉是正确的”

法国总统马克龙1月16日晚举行新闻发布会，就内政、外交宣布了多项措施，承诺要强化文明教育，强化社会治安。

马克龙总统在新闻发布会上一开始就宣布，要制定规则，对“我们的孩子”使用各种屏幕做规定。上周他已召集专家开会，政府将依据专家的报告制定规则，不排除“禁止”和“限制”青少年使用各种屏幕。

马克龙还就教育问题宣布了一系列措施，包括初中2年级（la cinquième）起国民义务教育课时间增加一倍、试验穿着统一校服。今年有100个学校自愿试行，如果结果令人满意，2026年将普及推广。

马克龙还说，自己支持小学生学唱马赛曲。

他还宣布了学校要增加文化、艺术教育，初中从今年起就要恢复举行发放文凭的仪式。高二学生要推广普遍国民役。

马克龙还承诺，政府要继续加大力度解决学校缺少代课老师的问题。

在提到新任教育部长相关争议言论时，马克龙就公校和私校表态：“我接受过公立和私立学校的教育。在这两类学校中，我都看到了敬业的老师，并对他们感激不尽。因此，我认为这两类学校之间并不存在冲突”。

随后，马克龙为教育部长辩护，称后者“发表了一份笨拙的公开声明”，而且“道歉是正确的”：“我对此的态度是宽容的，因为我自己在履职之初也发表了伤人、特别是伤害女性的言论”，“当我们无意伤害了别人后，道歉是正确的”，马克龙称坚信“部长将成功地与老师们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