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汇：银行间市场汇率、平行市场汇率与外币兑换所困局

--摘编自7月10日尼日利亚《卫报》，标题：Forex: Interbank, parallel markets rates and BDC dilemma

自实施全新的弹性外汇政策以来，外汇供给来源及供应数量一直是各界关注的焦点。这两点也成为了牵扯着银行间市场汇率确定和平行市场利润空间及重拾民众信心的两根弦。外币兑换所（BDC）运营商也已经重整旗鼓，并相机重返舞台。

当市场力量——“供给与需求”的相互作用给市场带来稳定并使外汇新政为众人交口称赞时，有关外汇供给来源单一、部分外汇需求被导向外汇期货市场的供需问题也引发了利益攸关人的担忧。特别是许多外汇需求仍然奔向持持保持着高汇率的平行市场寻求资金来源，对于许多人来说，这无异乎期待已久的银行间市场汇率和平行市场汇率整合被一再推迟，而其他人则视之为笼罩在新政之上的一个幻影——幻想新政策能有效终止外汇困局并把影响降至最低水平。

专攻衍生工具风险的金融咨询公司——Graeme Blaque的总裁齐尔·阿卡莱唯表示，目前黑市汇率与官方汇率趋同整合的时机并不成熟。

“我们要考虑的是可接受的汇率差究竟有多大。银行间市场美元流动性不足与 41种被禁止官方购汇商品给非官方市场带来的压力相结合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出现汇率整合。我们可能要重新考虑如何对待这41种被禁止官方购汇商品以及其他问题，以期看到非官方市场能有积极表现”，他说。

已有两个公司就外汇短缺和购汇成本高企而无力进口原材料的情况向联邦政府提起申诉，寻求政府出台替代措施帮助实实在在做营生的制造厂商获得外汇以提高生产。

尼日利亚Vitafoam公司总经理泰沃·阿德尼伊抱怨外汇新政下，供应给制造厂商的外汇被依据期货配置要求进行了等级划分，需90天后方能取得外汇。

“今年上半年对制造业部门来说不太妙。政策发生了变化但对业界影响尚未聚集，目前加以揣测还为时尚早。”

“6月20日那天听说有大量美元投放市场，每个人都信以为真并以为投放会继续，但我告诉，我们现在不得不通过办理所谓‘期货配置’来申请美元， 要30天和90天期满后才能取得美元。我问了银行一个问题：如果你告诉我下次我要等90天才能拿到美元去购买原材料，那么这90天前该怎么办？我是要干等吗？生产商什么时候才能拿到美元来购买原材料？”他说道。

DN Meyer公司总经理卡约德·欧库瓦反复提及政府需成立专为制造厂商提供外汇服务的中介公司来帮助制造业者获得外汇。

“我们生产使用的原料中85%来自进口，仅有15%可本土取得。政府要有中介公司来帮助我们，制造业可是国家经济的驱动力”他说道。

银行间外汇市场

自施行新外汇政策以来，央行对银行间外汇交易的干预已降低至70%以下，希望以此吸引外国投资者回归和跨国公司外汇资金回流。

新政正式实施当日，尼日利亚央行动用40.2亿美元干预市场，包括35亿外汇远期合约和约计5.2亿美元的银行间市场流动资金，以清理积压已久而未能得到满足的巨大用汇需求。

为了清理这笔达40.2亿美元的久拖未决的用汇需求，央行分别售出了1月期外汇期货6.97亿美元、2月期外汇期货12.2亿美元及3月期外汇期货15.7亿美元，而近期用汇需求也同样由期货市场解决，制造厂商对此颇有微词。

外汇远期市场也是新政的一部分，人们可经远期外汇交易窗口以现价购入未来所需外汇。大多数不急于用汇的制造厂商均通过此渠道获得外汇。

尼日利亚央行公共信息部代理主任伊萨克·欧科拉福认为新启动的外汇市场充满活力，表示央行喜见有关清理积压外汇需求、谨慎实施市场干预，重启一个功能强大、运行高效的银行间市场等目标正在一一实现。

“为了推广一个透明、流动和高效的市场、重拾市场信心并保证价格的形成真实可信，央行通过一项特别的二级市场干预销售机制（SMIS）对市场实施干预，投放40.2亿美元用于即期外汇和远期外汇销售，解决了用汇需求久拖未决的问题。这一举措在刺激价格回调方面作用不容小觑，奈拉兑美元的边际汇率在特别二级市场干预销售的过程中得以确定为280：1。”

“因此，我们可以说，用汇积压问题现已彻底解决”。他表示，（央行）下一步将启售以奈拉结算的7日期柜台外汇期货。

以奈拉结算的柜台外汇期货

在以奈拉结算的柜台外汇期货开售仪式上，尼日利亚央行行长戈德温·埃米费勒表示喜见尼外汇市场找准定位，使市场主体得以使用奈拉对外汇期货交易进行结算。

他表示，该产品有望减轻那些求购美元以便从海外进口重要机械设备和原材料的用汇者的购汇压力，他们现可根据未来用汇需求有效锁定外汇交易。

新政实施以来，埃克森美孚（ExxonMobil）、雪佛龙（Chevron）、埃及集团（Eni）和阿达克斯（Addax）等跨国公司及赚取外汇的企业向银行间市场合计售出的外汇预计达3.7亿美元。

以奈拉结算的柜台外汇产品开售大约两天后，尼央行和花旗银行第一笔约达2亿美元的奈拉结算美元外汇期货交易一槌定音。然而，新政实施至今，平行市场汇率仍然徘徊在333至351奈拉的低位。

FMDQ（译者注：FMDQ系由尼央行旗下银行家委员会出资、尼金融市场交易者协会推动并经尼日利亚证券交易所注册成立的柜台证券交易专营机构，是尼央行银行间外汇市场重要主体）总经理（总裁）保拉·欧那德勒把以奈拉结算柜台外汇期货产品比作尼金融市场改革进程中重要的里程碑。

“期货市场使未知风险得以相对确定，是尼金融市场转型中的一个成功典范，为政府、企业、养老金管理者、个人等交易主体提供了对冲（而非投机）汇率风险的避险手段。”

“（期货市场）同时也为央行更好地稳定汇率提供了更多选择，从而争取获得更大的市场信心、流动性，改善商业规划、就业保障，优化资源分配，提升金融市场全球竞争力，总而言之就是促进经济繁荣。”

外币兑换所希望升腾

正如尼日利亚央行金融政策与法规部副主任安东尼·伊克姆所说，外汇新政给外币兑换带来了希望的瞩光。安东尼在与尼日利亚外币兑换所运营商协会（ABCON）的一次对话中确认，外币兑换所有关参与银行间市场的提案正待考虑。

据他介绍，央行承认外币兑换所各级机构是市场的重要组成部分，并已着手运作如何将其纳入新外汇体制中。

“央行提醒外币兑换所要有足够的耐心，新政策仍在试行阶段，如何使之更为有效还有待观望。即便在政策试行中，央行也仍然了解外币兑换所在国家外汇体制中的角色，它们仍在国家事务中发挥着作用。”

此前数日，外币兑换所运营商协会会长阿米努·瓜达贝告诉记者，央行不日将接纳外币兑换所进入银行间外汇市场，并表示这是他们与管理当局和平对话取得的成果。

“外币兑换所同意支持央行，并运用‘了解你的客户’的技巧来确保获得应有回报。”

“外币兑换所运营商协会领导层遵循与央行和平对话成果，并希望由此向外界保证外币兑换所将很快购得美元。再次强调：外币兑换所不得囤积居奇和趁市投机，或实施其他有违职业操守的行为。”

甚至在央行代表安东尼的表述还不明确的情况下，瓜达贝就已坚称已达成了一笔交易且央行将很把外币兑换所重新整合进外汇市场。

瓜达贝表示有关操作方法已敲定并将于一周后出台，尽管依他的说法来算，还得再等上两周才算有眉目。

外币兑换所入市方面的进展对于利益攸关方来说喜忧参半。一方面怀疑所谓已达成的交易不过是一张空头支票或是一场正在酝酿发酵的政治噱头；另一方面，存在谈判机会和实现可能性，也意味着缺少政策保障和逆转空间。

Graeme Blaque咨询公司总裁阿卡莱唯指出，“外币兑换所觉得自己很重要，但我个人并不认为它们的所作所为创造出了银行及其分布广泛的分支网络所无法创造出来的价值。我们现有的外币兑换所数量远超实际需要量，显然已无法对之实施有效监管。”

“我期望外汇政策方向和外汇真实价格方面能取得进展，我们要认真想清楚——外币兑换所的运营和监管、财政部与海关总署、央行之间财政政策的协调统一等问题会带来什么样的政策变化。”

同时他也指出，实行奈拉浮动并引入期货市场对外国投资者具有相当吸引力，有望使尼日利亚重新成为目标市场。

他表示期货市场可保证平仓价，足以抵消投资者对内在流动性和国家风险的顾虑。

“离35亿美元的交易结算日还有数周之远，我希望重大投资者在做出任何有关在尼日利亚投资的重要决定前不要轻举妄动，而应对交易业绩进行评估。”

“期货市场同样允许进口商以保证价提出购汇需求，因此，我们预期即时需求会有所萎缩，央行可有时间完成各种谈判并引导来自商品出口的外汇现金回流。由于引进了新产品且停办已久的业务才刚刚重新恢复，我们并不奢望绩效能立竿见影，特别是这些业务还需外部各方主动找我们办理。”

“我觉得任何一个专业的市场主体都不曾期望一重启市场就有大量美元涌入，尽管市场一直有着这样的期待。最先两周经历了我们所能预见到的典型的初期磨合问题，但只要能有效监管市场并灵活应对挑战，我们仍朝着正确方向行进。”

Cowry 资产有限公司总裁约翰逊·丘库表示，实施弹性外汇政策必然对奈拉产生特定的积极影响，总体上也将提振尼日利亚经济。

他指出，外汇新政出台后，奈拉在各市场领域均已企稳，不像此前在平行市场那样经历大幅波动。

“应该强调的是，经理人追求的不一定是奈拉升值而是汇率稳定，以便他们能有所规划。”

“对于那些期望奈拉升值的人来说，中长期来看，当国家外汇收益状况有所改善，一度活跃而今沉寂的外汇流入来源——特别是侨汇收入、外国组合投资、外国直接投资和非石油出口等被重新激活时，可能有望实现。”

“外汇新政摒弃了导致奈拉汇率被人为高估的固定汇率机制，使奈拉兑美元汇率经市场即时调节后，由大约197：1调整到280：1至282：1之间并回复稳定，包括平行市场汇率也从320：1至400：1的大幅波动中有所企稳，大体保持在350：1至352：1之间。

“而且，外汇新政通过创造公平环境来打击此前部分人以197：1的官方汇率获得外汇而其他人却只能在平行市场以380：1的高价购汇的不当安排，从而消除经济扭曲现象。”

但他也提及重新接纳外币兑换所，目的是为了创造更多外汇销售渠道并减小银行间市场与平行市场的汇率差距。

约翰逊以央行领导的丘库玛·索路多时代为例指出，增加售给外币兑换所的美元数量确实使官方汇率与平行市场汇率的汇差缩小到了约1美元仅差2奈拉。

“鉴于官方汇率已不复存在，央行目前考虑的是或许可以允许外币兑换所从银行购买外汇，再销售给需要最低额度美元现金来补贴其私人出行或商务旅行所需的客户。这必将增加平行市场的供给状况，从而使目前与银行间市场之间的巨大汇差幅度缩小约70奈拉”。

FXTM尼日利亚公司的外汇专家、研究分析员卢克曼·奥图努加表示，为缓解严峻的外部储备和外汇供应短缺压力所突然做出的解除奈拉盯紧美元的决定，使得各方乐观情绪在六月份持续高涨。

低迷的国际油价长期侵蚀着政府财政收入，外汇供应的突然中断更是使得有关国内经济增长势头可能放缓的担忧甚嚣尘上。

“关于二季度可能进入技术性衰退期的担忧愈演愈烈，央行当机立断推出的外汇新政有效地提振了投资者信心。”

“遗憾的是，人们对解除奈拉盯紧制有效性的乐观情绪在逐步递减，外汇新政面临显著压力，这种压力已给尼经济带来的不安情绪。”

“但是，实际弹性汇率后，由于供需内在力量促生公允价格，预期奈拉会经历惨重贬值，但这点在281奈拉兑1美元的官方汇率上并未得到体现。”

“尽管短期内奈拉走弱会带来高通胀，但同样也会吸引外国投资，从而刺激国内生产。”

“央行对奈拉实行浮动汇率实为短痛，却是摆脱石油依赖的关键的第一步，长期来看还将促进经济稳定。”

“平行市场奈拉走弱的责任不全在央行。全球经济动荡给尼日利亚经济带来了下行风险，石油价格暴跌及美元银根紧缩等因素交织也使得奈拉脆弱不堪。”

“市场流动性仍然不足，加之41种商品仍然未获准通过官方购汇，市场参与者自然只能被黑市牵着鼻子走。”

BGL资本公司投资金融部执行总裁奥卢费米·阿德莫拉则表示目前政策正按预期朝着正确的方向前行。

弹性汇率政策实施情况良好。正如预期的一样，汇率由市场需求水平进行调节，而非受制于央行固定价格。

然而，现在看来似乎仅央行独家向市场投放外汇，而市场则依据需求水平对外汇定以高价。

“如果你查看一下交易首日各银行提交给央行的报价情况，你会发现有的报价高达382奈拉兑1美元。这些报价都基于客户的请求（银行要求客户在认购书中写明拍买价格），他们为了尽快获得外汇来完成交易，不惜报以高价。

“经过清理积压的购汇申请和引入外汇远期合约和外汇期货市场等举措，加之人为需求和投机行为受到明显控制，预期未来外汇需求规模将有所缩小。”

“因此，随着国际石油公司、其他出口企业和外国投资者更多的外汇流入市场，汇率有望在不久的将来保持稳健。”

“41项尚未解禁官方购汇商品仍是黑市外汇交易的大头，并将继续为黑市带来利好。”

“此外，严格的市场准入规则使最终用汇者，特别是零售商和个人难以进入银行间市场购汇，因此这部分人也将继续帮衬黑市生意。这也使得央行的努力似乎变成了无用功。”

他还指出，外币兑换所应当被接纳并发挥作用，否则它们仍将在场外交易，使平行市场不得安宁。

“把外币兑换所纳入外汇交易市体范围是个不错的想法，这不需要大玩家或任何其他参与者为此进行政治助推。它应当是一个助推外汇政策取得成功的理性的经济决定。”（黄礼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