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退群”引发效仿 分析指对未来国际秩序演变构成隐忧
继美国总统特朗普此前宣布“退群”后,5日,阿根廷政府宣布,阿总统米莱已决定该国退出世界卫生组织。同一天,以色列外交部长萨尔说,以色列将不参加联合国人权理事会。两国先后效仿美国的做法引发外界关注。
阿根廷宣布将退出世卫组织
中新社报道,阿根廷政府5日宣布,米莱已决定该国退出世界卫生组织。
据阿根廷《民族报》报道,阿根廷总统府发言人阿多尔尼当天在新闻发布会上说,阿根廷与世卫组织在多个健康问题上存在“深刻分歧”;阿根廷不允许任何国际组织干涉其主权及民众的健康,退出世卫组织不会影响阿根廷的卫生服务质量。
阿多尔尼表示,米莱已责成外长韦特海因启动退出世卫组织程序。
对此,舆论指出,米莱此举是为了效仿特朗普,试图与美国“更紧密地站在一起”。
上海上观新闻报道,分析认为,米莱向来将特朗普视为亲密盟友,也是特朗普的“忠实粉丝”。在边境、贸易和移民等问题上,米莱的政策和言论常与特朗普如出一辙,也曾多次对国际组织提出批评。去年11月,特朗普当选美国总统后,米莱也是首位赴美与特朗普会面的外国领导人。
但在退出世卫组织一事上,米莱紧跟特朗普的做法招致卫生专家和分析人士的批评,认为这可能会让阿根廷对卫生危机应对不足。“退群”后,阿根廷将无法获得世卫组织与成员国在疾病和公共卫生方面共享的关键数据和资源。
阿根廷圣马丁大学教授亚历杭德罗·弗兰克尔认为,和美国能在某些领域实现自给自足不同,阿根廷并没有这些资源。
阿根廷托尔夸托迪特利亚大学国际关系学院教授胡安·加布里埃尔·托卡特利安则表示,米莱可能高估了特朗普方面的回报,“特朗普在首个任期内,曾对阿根廷的钢铁和铝加征关税,这已经表明,他并不在乎你是盟友还是对手”。
还有分析认为,阿根廷退出世卫组织后,还可能继续“退群”,首当其冲就可能是旨在应对气候变化的《巴黎协定》。米莱曾多次表示,气候变化是一个“周期”,而不是“人类的责任”。
以色列将不参加联合国人权理事会
无独有偶,在阿根廷宣布退出世卫组织同一天,萨尔2月5日说,以色列将不参加联合国人权理事会。
萨尔当天在社交媒体上说,以色列欢迎特朗普关于美国退出联合国人权理事会的决定。以方将与美国一道,不参加联合国人权理事会。
萨尔称,联合国人权理事会对以色列施加了100多项“谴责性决议”,以色列不再接受这种“歧视”。
2月4日,特朗普签署行政令,宣布美国退出联合国人权理事会,并禁止美国向联合国近东巴勒斯坦难民救济和工程处提供资助。
据悉,人权理事会是联合国系统负责促进和保护人权的政府间机构,其47个成员由联合国大会大多数会员通过直接和无记名投票选举产生,任期三年。
美国作为理事会成员的任期已于2024年12月31日结束,现为观察员。以色列也只拥有观察员地位。因此,舆论指出,两国说不上是“退出”,只是将终止参与该机构所有活动,包括审查联合国会员国人权记录及具体侵犯人权指控。
特朗普宣布退出联合国人权理事会之际,正值以色列总理内塔尼亚胡访美。舆论认为,特朗普此举有支持以色列,为其“打抱不平”之意,以色列跟进则是对其支持的回应。
实际上,早在2018年6月,特朗普就曾以对以色列“存在偏见”为由,让美国一度退出联合国人权理事会。当时,以色列也表示将减少对该机构的参与。
分析人士指出,重返白宫后,特朗普再次“退群”,除了“挺以”之外,还有其他深层次原因。
一方面,美国在人权理事会不能再为所欲为,对该机构的不满日益增加,早已有意另起炉灶。另一方面,特朗普推行“美国优先”政策,常抱怨美国付给联合国“不成比例”的资金,更看重“交易性”。在这种情况下,美国不会重视旨在推动人权发展的国际组织。
“退群”模式再起,专家:并不意外
中国国际问题研究院美国研究所副所长苏晓晖直言,“特朗普的这一系列举动并不让人感到意外”。
她解释道,特朗普的首要目标是“彻底摆脱前任的政治遗产”,同时为自己的第二任期树立强势的开局。事实上,在特朗普的第一个任期内,他便以行政命令为主要手段,推动了许多政策。
苏晓晖指出:“美国总统签署的行政令,虽然与国会立法不同,但它仍具备一定的政策执行力,尤其是特朗普面对国内建制派的阻力时,行政命令成为他推进改革的必选工具。”
在特朗普看来,任何国际协议,最终都必须为美国带来切实的利益。如果美国在多边合作中投入过多,回报却不足,特朗普便认为这是一种“不划算”的交易。苏晓晖进一步分析:“无论是退出《巴黎协定》,还是退出世界卫生组织,特朗普的核心理念始终是美国的利益至上。他深信,美国在这些全球性议题上的角色,必须体现出美国的全球霸主地位和主导力量。”
特朗普“退群”背后的另一个核心问题是,美国是否仍愿意承担全球责任。对特朗普而言,美国的霸权地位是不可动摇的,但全球责任却被视为一种负担。在特朗普的眼中,国际合作必须能够反映出美国的主导地位。
苏晓晖认为,“特朗普的退群不仅是对多边主义的质疑,更是他对国际责任是否值得承担的深刻反思”。她进一步指出,美国在全球治理中的地位无疑受到了挑战,而这一挑战,也对未来国际秩序的演变构成隐忧。
苏晓晖分析,特朗普在第一任期内主要关注美国外交政策的延伸,但进入第二任期后,特朗普可能会将更多精力集中在国内事务上,逐步减少美国在全球事务中的责任。
“特朗普第二任期内,若强化亲以色列政策,可能会借此为退出某些多边平台提供理由。如果美国在国际舞台上未能获得与其投入相称的回报,那么退出那些他认为‘不重要’的国际组织,也许会成为特朗普的政策选择。”
“对于美国的西方盟友来说,最关心的便是如何在与美国的沟通中,确保国际规则和秩序不被削弱,尤其是在全球南方崛起的背景下,他们需要更多的国际声音和话语权。”苏晓晖指出,特朗普的“退群”将加剧西方国家的焦虑,尤其是在全球政治格局发生深刻变化之际。
此外,在特朗普再次启动“退群”模式时,国际社会的反应显而易见。各国对美国这一系列行动的担忧,既来源于对美国信誉的质疑,也对全球秩序的未来产生深刻影响。
“特朗普的外交政策虽然成功地将‘美国优先’推到了前台,但也让美国不得不面对来自国际社会的孤立风险。尤其是随着全球南方国家的崛起,西方国家能否继续在全球治理中占据主导地位,正变得越来越不确定。”苏晓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