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盟经济复苏计划协调之路“任重道远”

当地时间6月19日，欧盟委员会以视频会议形式召开成员国领导人峰会，围绕“融合与改革”这一主题，就欧盟多年期财政框架及“复苏基金”计划等展开讨论。尽管“复苏基金”计划框架也已初具雏形，但面对疫情冲击后的差异化经济难题与多年区内发展存在结构性裂痕，各方在共同举债的细节方面仍存明显分歧，分化为“雄心派”与“节俭派”两大阵营，区内未来经济复苏计划协调之路“任重道远”。

欧洲理事会主席米歇尔在新闻发布会上表示，在各成员国达成初步共识的基础上，需要开展下一阶段的讨论与磋商，使各成员国对提案的理解更为清晰。欧洲央行行长拉加德敦促成员国间需要“相互倾听”。她强调：“达成此项协议对金融市场稳定至关重要，各方分歧与博弈将严重打击市场情绪。”此前，法德两国曾提出一项旨在促进经济复苏的“法德倡议”，支持设立“复苏基金”，并提议以欧盟名义向国际金融市场融资，为经济受到疫情冲击的国家提供援助。5月27日，欧盟提议通过发债方式筹集资金设立总额为7500亿欧元的“复苏基金”，以帮助欧盟成员国在新冠肺炎疫情后重建经济。根据提议，该基金将与欧盟2021年至2027年长期预算挂钩，其所需资金将由欧委会代表欧盟通过金融市场发债筹集，并利用未来欧盟预算逐步偿还，偿还期拟从2028年开始。欧委会表示，希望通过刺激私人投资重启欧盟经济，加速经济与社会重入正轨，修复受疫情冲击严重的区内单一市场，确保区内稳定和繁荣。

尽管3月26日的欧盟峰会吹响了欧洲共同抗疫的“集结号”，但各方围绕共同举债、发行债券等议题的争论不休，凸显欧盟多年“差速”发展中存在的严重分化与结构性矛盾正被疫情冲击持续催化。欧洲“复苏基金”计划受到包括意大利等受冲击较为严重的南欧国家欢迎，但以瑞典等为代表的财政状况较好国家则对此持谨慎态度，特别是在共同债务、债务转移及增加欧盟预算自主权等议题上分歧明显。

尽管各方正为最终达成协议努力，但欧内部割裂“依然清晰”，并不断分化为“雄心派”与“节俭派”两阵营。一方面，以法、德及南欧国家为代表的国家支持欧委会以欧盟名义从资本市场融资，以向受疫情影响最为严重的地区或行业提供帮助，偿债资金将从欧盟预算中支出，此前曾持“节俭”观点的荷兰、爱尔兰、比利时、卢森堡等国也开始软化态度，并向法德靠拢。对此，有法国经济学家评论，当前区内各方宏观经济发展的差异性正被疫情冲击放大，并不断威胁欧洲团结。在此危机之际，需要以强有力措施和“富有雄心”的计划为欧洲经济与民众注入信心，挽救欧洲内部市场，恢复欧洲往日繁荣。另一方面，以部分北欧国家为代表的“节俭国家”则认为，与一些财政过于宽松的国家共同举债对其他国家而言“代价过大”，希望能够通过欧盟此次大规模援助换取相关国家的改革承诺，并加速欧委会部署的优先发展事项，包括生态与数字转型等，推动相关国家营造更具竞争力的财政环境。同时，也有来自“节俭派”国家的外交官坦言：“虽然我们深知本国经济复苏离不开欧洲内部共同市场，最终也不得不以团结姿态执行欧洲复苏计划，但我们也同样面临着严峻的国内抗疫危机与政治压力。”

对于欧洲“复苏基金”计划的未来前景，有法国经济学家指出，面对欧洲抗疫形势阶段性缓和与区内解封带来的难得“窗口期”，需要以勇于担当的精神和富有雄心的计划加速经济复苏步伐，为尽快恢复经济发展和应对未来不确定性疫情打下基础。但该经济学家同时坦言，多年来区内发展不平衡与各成员国面对的差异化疫情冲击也意味着未来协调之路“绝非坦途”。一是部分国家认为欧洲“复苏基金”计划不必“面面俱到”，充斥经济各领域的支持措施将失去复苏重点，并可能诱发普遍性风险。二是“节俭派”国家认为欧委会此前公布的2021年至2027年1.1万亿欧元规模多年期财政框架应向下修正，以减少债务风险，并降低基金受益国的国家援助分摊额。三是成员国面临的国内不同压力与难题将使各方团结意愿大打折扣，使议题协调再次沦为无休止的“论战”，如部分国家希望获得更优政策，还有国家不赞同法德关于“在暑期前达成协议”的呼吁，认为“不可操之过急，需进一步雕琢计划细节”。对此，欧洲理事会主席米歇尔表示：“达成协议将是一个非常困难且复杂的过程，将于7月中旬在布鲁塞尔举行面对面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