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经济的“标准”震荡和哈经济政策的调整（之四）

四、石油市场升温

在哈的50多种原料型出口产品中，石油占据重要地位。石油的出口份额从2001年的49.3%上升至2010年的64.6%，2013年则降至48.8%。石油开采企业有52家，哈在石油开采分成中占比16.7%。2013年，在开采的8180万吨石油中，哈国家油气公司分成2260万吨，公司自行开采1240万吨。主要外国石油公司有田吉兹雪佛龙公司（2710万吨）、卡拉恰干纳克石油运营公司（1870万吨）、中石油-阿克纠宾油气公司（610万吨）、曼格斯套油气公司（608万吨）、PK库姆科里资源公司（530万吨）。哈向石油开采公司收取矿区使用费、开采税、出口收益税、超额利润税、产量分红。例如，与田吉兹雪佛龙公司的合同中包括矿区使用费，根据相关条款，田吉兹雪佛龙的一半收入需上缴哈国库。卡拉恰干纳克石油运营公司情况与之类似，根据产品分成协议，公司与哈政府分享收入。2013年，田吉兹雪佛龙就为哈财政上缴了150亿美元，而卡拉恰干纳克石油运营公司上缴了103亿美元，哈国家油气公司上缴了6220亿坚戈（折合39亿美元）。最近3年，上述公司向国家财政和国家基金上缴5.3万亿坚戈。油气公司的收入直接与石油价格挂钩，影响着国库收入。

在经济历史上，原料市场上政治意义最大的是石油价格变化。鉴于石油价格的重要意义，油价常被用作经济空间内形成政治壁垒的金融工具。1871-1971年间，石油价格一直在20-40美元/桶之间摇摆，而从1973年起，石油价格变成了石油市场上的施压工具。1973年，由于与以色列发动战争，阿拉伯国家决定减少石油开采量。因此，总开采量减少了7%，而价格增长了3倍，导致了1973-1974年的石油危机。70年代中期，石油价格依然保持在高位，80年代初期，石油价格达到最高位。此后价格开始下跌，此后的几年内甚至下跌了一半。1990年伊拉克入侵科威特后，石油价格暂时上涨，并迅速下跌。1991年伊拉克战败后，石油价格继续下跌，1998年下滑到11美元/桶的历史低价。受此牵累，1997年爆发了亚洲经济危机。

石油输出国组织顺利达成减少石油开采量的共识，在2000年中将石油价格提高至30美元/桶。从2003年底到2005年油价发生了新的剧烈波动。2008年1月，油价首次超过了100美元/桶，5月提高至135美元/桶，7月11日达到了147美元/桶的高价位。但是10月份价格下降至67美元/桶以下。由于世界经济危机，12月份油价下滑至33-35美元/桶。2009年油价逐渐恢复到60-80美元/桶，2011-2013年提高到100-125美元/桶。2014年年中到2015年1月19日，由于供大于求，油价下滑。分析家大多认为，油价会进一步下跌。石油市场的震荡不安主要是因为对市场需求高度敏感，大家都不愿意放弃既有的市场，石油市场处于不安的等待中。大家都在期待美国的石油储备下降，页岩油开采量减少，中国与印度恢复往日的需求量，中国和印度的石油年需求量分别为5.1亿吨和1.86亿吨，达到世界总需求量的17.8%。当前形势的特点是，主要产油国不打算降低开采量，期待需求量会超过供应量。阿拉伯国家孤注一掷地期待利好时代的到来，他们能坚持多久，只有时间能够证明。据分析，石油市场的谷底将于2015年2-3季度出现。尽管最理想的价格可能是65-70美元/桶，但是不排除还会出现更高价格，以弥补当前的损失。世界石油市场时起时落，2008年的价格下降较为反常。各国政府应该坚持合理价格，将超额利润存入储备基金，应该吸取“荷兰病”的教训，根据不稳定的国际石油价格制定经济政策。

现在的情况是，主要产油国已准备好“战斗到最后一颗子弹”,而更为稳妥的做法是，发展石油深加工和成品生产的垂直一体化公司。而哈主要开采企业具备石油加工和销售部门,油价下跌仅影响到这些企业的国内营业支出下降，但是总利润并未出现大幅下滑。哈石油开采企业或将损失5000亿坚戈的收入。此前这些收入将划入国家基金,预计2015年末和2016年全年，损失将逐渐得以弥补。目前国家基金积累的资金正在正常利用中。

五、哈萨克斯坦的经济政策

哈经济政策的特点是有效应对可能发生的经济危机。苏联解体后发生的系统化危机的结论，应对1997年的亚洲经济危机影响，应对2007-2009年世界金融危机不利影响而采取的大规模措施等,使得哈积累了处理不利危机环境的宝贵经验。目前应该在已取得经验的基础上，审视反危机一揽子措施。能从实际出发认清危机的性质，正确评价反危机措施的效果显得尤为重要。值得注意的是，很多国家在困难时期总是能看到投机资本的影子，2007-2009年反危机时期，曾出现过狠捞国家财政援助的现象,部分贷款出现问题的银行试图证明获得国家援助对其具有重要意义。

预算间关系亟待完善。根据各级预算单位预算收入分配表，地方预算的收入包括个人所得税、社会税、财产税、土地税、交通工具税、消费税、各类杂费、资源税、关税、分红、罚款、矿产费、土地销售收入。就非税收入而言，例如，2014年阿拉木图州的非税收入达823亿坚戈，是该州预算税收收入的3.8倍,国家预算中的专项拨款约2326亿坚戈，其中包括现金专项拨款566亿坚戈，发展专项拨款547亿坚戈，补助金1213亿坚戈。但并不是每个州都划分有专项拨款和补助金。通常，在国家预算中被看作是补助金，而在地方预算中看作是国家预算的划出专项拨款。国家预算中的主要税种是个人所得税和企业所得税。分析表明，哈预算政策具有一系列特点。通常认为，国家基金收入是全民财产，将其再分配作为国家预算专项拨款，并向州、市、地区预算进行专项拨款，用来解决专项问题。在此问题上，根据由超额利润所得的全面收入公平分配的原则进行。国家主管经济的部委根据每桶80美元油价制定国家预算，尽管更准确的油价应该是40美元/桶，但是仍然期望通过部分超额利润填补国家预算。为了解决大型基础设施和社会问题，若出现新情况，经济主管部门可与央行进行沟通。根据合理价格确定预算有助于制定实际预算。根据当前的经济情况，即收入的不稳定性，应在拨款的基础上制定补充发展预算。在此情况下，预算政策才会稳定执行，再根据实际情况的变化对富有弹性的部分进行调整。

地区预算应根据收入制定，而不是拨款。如过度依赖于通过国际原料价格变化获得收入的国家预算拨款，地方预算就会面临较大风险。目前地区上缴国家预算的税费收入约5.1万亿坚戈，其中约2.1万亿坚戈通过拨款和补助金的形式返还地方。鉴此,有必要认真分析南哈州的情况。2014年，南哈州曾上缴国家和地方预算税款2351亿坚戈，南哈州获得3759亿坚戈的拨款和补助金，甚至比上交的预算金额多出1408亿坚戈。补助水平达到96.1%，开创了全国之最。南哈州在上缴国家预算税金方面排第9位，上缴地方预算排第14位（倒数第二）。南哈州的人口最多（273.33万人），出生率最高，州内有大量的企业家和生意人，但是指标却最低。而与之相邻的克孜勒奥尔达州人口仅73.98万人，而社会环境也更为复杂，但是上缴的利税却比南哈州多一倍。因此,必须继续提高税收系统效率，特别是改善预算间关系。根据复杂的实际情况，可将个人所得税或企业所得税之一划归地方预算。首先可考虑在从拨款和补助金比例较高的地区比如南哈州、北哈州、科斯塔奈州、东哈州、江布尔州、克孜勒奥尔达州进行试点。地方政府可获得发展企业活动的更多动力。阿拉木图州的经验具有示范意义，由于采取广泛的商业支持措施，创造了良好的商业环境，特别是中小企业较为发达，该州成为非资源类纳税大户，60%以上的预算收入来源于中小企业。

世界各国在200年间的经济危机中积累了大量经验，最著名的是1929-1933年的美国罗斯福新政。当前的情况还不能称之为危机，但是已经出现了危机前兆。国际经验表明，采取一系列综合措施最为有效,毫无疑问,市场经济应该找到明智的出路，促进经济发展,而国家也应施以援手。

国家元首战略性地制订了旨在提高国家稳定性和应对经济形势的经济政策,实施了国家经济发展的专门规划。最近几年，专注于发展经济多样化，做了大量工作，消除了不利后果。与此同时，部分资金投入了不具有多重效应、投资回收慢的项目。在部分项目上的损失可与快速下跌的油价相提并论。遗憾的是，国家经济工作显现出了薄弱环节。最近，总统下达了任务，要求全力提高在建项目质量，杜绝腐败,在上述方面下功夫有助于拉高投资。适时公布的光明道路政策涵盖相关主要决议,其主要观点为发展基础设施，支持中小企业，提高就业率，稳定金融系统。上述方向具备多重效应，对小型农工业提供优惠贷款帮助发展农业多样性具有重要意义。

六、新挑战

俄罗斯事件和国际油价下跌对哈经济造成了影响。2013年俄罗斯外贸额8676亿美元，与哈贸易237亿美元，占比3.1%。2014年俄哈外贸持续下滑，预计占比将下降至2.3%，1-11月，哈对俄出口降至125亿美元，哈自俄进口降至49亿美元。12月，由于俄罗斯卢布大幅贬值，自俄进口出现大幅增长。俄罗斯专家认为，俄市场环境依然严峻。部分俄罗斯专家甚至认为，卢布将长期崩盘。鉴此，俄外贸结构出现了变化。卢布贬值为俄商品出口商进入哈市场创造了良好环境。若俄伙伴建议用卢布购买商品，则哈供货商将会遇到困难。在此情况下，哈供货商在汇率差方面遭受损失。如果某种商品价值100万卢布，按当前汇率计算折合1.53万美元，而2014年1月的商品价格曾是3.16万美元，汇率方面的双重损失使得在俄市场销售哈商品缺乏竞争力。俄10%的通胀率也无法挽救当前局面。因此，如果从哈出口商品的唯一条件是商品可以维持原美元价格，该建议与卢布占统治地位的白俄罗斯供货商的想法不谋而合，也许只能寻找其他销售市场。就算卢布近期逐渐升值，短期内也不会回到原有汇率。哈本国出口商可认真审视销售战略并制定其他方案。

尽管承认卢布汇率大幅下跌是痛苦的，但俄出口商品的竞争力却大幅提升。对哈进口商而言，这是利好消息，其可以在当前情况下大幅降低生产费用，而哈对俄出口商的问题依然存在。出口商应获得国家专门支持，今后还将面临与俄伙伴开展艰难的磋商。未来有可能找到补偿方案，包括相互费用机制、易货贸易，但是这种状况未必对双方有利。欧亚经济联盟委员会将承受临时的考验，应尽力解决相互贸易中发生的问题。

七、汇率稳定胜过一切

很多人建议调整坚戈对美元的汇率，进而也调整坚戈和卢布的汇率。但是是否值得为了17%的贸易额调整坚戈汇率？目前，更应权衡的是进出口商的综合利益。出口的主要是原料，而进口的是机器设备和食品。2013年相关产品的贸易分别是785亿美元和442亿美元，分别占比64%和36%。2014年1-11月，贸易额分别是733亿美元和373亿美元，分别占比66.3%和33.7%。调整坚戈汇率会导致国家、商品和居民重要商品价格上涨。机械、设备、重要食品进口将减少，经济多样化速度减慢，居民生活水平将会下降。或许哈将会逐渐向浮动汇率过渡，但是目前汇率稳定更加重要，以便企业可计划商业活动走向，而国家可没有损失地实施投资规划。值得一提的是，投机资本异常活跃。俄罗斯危机表明，卢布汇率动荡期间，投机资本趁机大捞一笔。哈的汇率投机者也适时向媒体放话表示即将发生坚戈第二波贬值，并拟趁机浑水捞鱼。总之，哈采取的反危机措施平息了石油价格下跌，以及俄复杂局势带来的影响。因此，减少预算支出应从容不迫地进行，国家在危机环境下扩大了对商业的支持。哈储备充足，可继续开展经济多样化，加速有前景领域的发展，提高投资贡献率。

当前，贫富两极世界依然复杂，经济和社会造成了危险的两极化。50%的世界财富集中在2%的人手中，私人总资产约125万亿美元，世界上有499个亿万富翁和1350万个的百万富翁。在贫困人口中，世界最穷人口只享有1%的世界财富。根据世界银行报告，每天支出2美元以下的世界最穷人口有25-30亿人，其中赤贫人口（每日生活支出少于1美元）约10-12亿人，即，40-48%的世界人口是穷人，16-19%的人口是赤贫。就算是美国，出现社会分化也是不可避免的。10%的富人控制70%的国家财富。贫富两级不断分化为世界带来了主要不安定因素。贫富差距是冲突、激进主义、民族主义、法西斯主义、恐怖主义、局域战争的主要刺激因素。各国政府应找到明智的解决办法，制定可行的资本化和社会化机制，类似的解决方案可体现在政治和经济政策中。

哈在复杂的全球化条件下应把准命脉，对经济政策进行适时调整。旨在实施现代化、灵活转型、深度多样化的进程，不应仅适合常规局面，也要能面向未来。历史经验表明，没有常胜将军，只有不断地向胜利努力。哈正在走向胜利的进程中，全面提炼所取得的早就现实成果的宝贵经验。

2014年哈税收收入和补助金结构（单位：十亿坚戈）

（全文完）（张圣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