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扩大中贝医疗卫生合作的建议

一、贝宁医疗卫生状况
贝宁人口达675万多，其中56%的人从事农业生产，其经济呈现锯齿式增长，人均GDP也呈逐年递增的趋势。贝宁自1989年以来经历了三次经济结构调整，每次调整都推动了经济的进一步发展，国家财政预算逐年增长，其中卫生领域的人均预算从1994年的712 西非法郎（约合1.42美元）增到2000年的1555西非法郎（约合2.18美元），该领域的预算基本维持在国家财政预算的6%左右（2001年约为8.2%）。近几年来，贝宁卫生领域基础设施、人力资源以及医疗器械得到极大改善，仅去年到今年的一年多时间中，建成和在建的医疗区及医疗中心就达76个，其中33个医疗区已基本建成，各级卫生医疗网点及床位数不断增加，截至2000年，各类医疗点总数达1302个，比1997年增长21%，住院床位数达6684张，比1997年增长68%；产妇床位数从1997年的5495张增至2000年的5818张。同时，国家不断扩大医疗领域的资金投入，注重医务人员的培养，从1999年以来的三年间，共有1676人走上医疗岗位，壮大了医疗队伍，贝宁医疗领域在不断发展。
但是，我们还应注意到，由于长期以来贝宁经济基础差、底子薄，加之贝宁人口呈爆炸式增长，年均增长率保持在3% 左右，国民经济的增长远不能满足人们不断增长的物质需求，有38%的人口至今仍生活在贫困线以下，因此贝宁医疗卫生领域的发展受到极大制约，贝宁医务人员及相关技术人员缺编4492人，缺编率达46.5%（满编为9657人），且各省分布失衡，人均拥有量严重不足（详见表一），医疗器械匮乏、缺医少药、医疗费用及药价过高现象普遍存在。总之，贝宁医疗卫生领域不论是硬件设施，还是软件配置都远远无法满足人民对医疗卫生条件不断提高的要求。

二、中贝医疗卫生合作现状
中贝医疗卫生合作始于1978年，当年两国签署双边医疗合作协议，中国政府每两年向贝宁派遣两个医疗队，至今已历时24载，先后有12批医疗队共计341名中国专家在贝宁生活、工作，医疗队员们的足迹遍布贝宁北方的坎迪和纳迪丹古以及南方城市洛克萨，成为所在医院的主要技术力量，承担着南方莫诺省和北方阿塔克拉/东嘎省及其周边地区甚至邻国的医疗工作，为中贝的医疗合作贡献过力量。每个医疗队科室专业配备相对齐全，从内外、妇幼儿科到眼、口腔、耳鼻喉科，从药剂师到放射、麻醉师一应俱全，中国医疗专家的医术和良好的医德不但受到了贝宁医疗界的好评，而且在广大人民群众中传颂，他们放弃了诸如中国的春节等正常的节假日，有叫必到，有求必应，发扬了救死扶伤、任劳任怨的奉献精神，树立了中国医生在贝宁的良好形象。
此外，中国政府每年向贝宁援赠50多万元人民币的药品及器械，这不仅有效地配合了中国医生的诊断用药需求，而且由于中国药品的价廉质优、疗效好，深受贝宁患者的高度评价，从而扩大了中国医、药在贝宁的影响，也有效地配合了我国援外医疗外交的方针政策的实施。
但是，到目前为止，中贝医疗卫生合作仅仅局限于中国政府向贝宁派医生、赠送药品，而且由于贝宁管理体制的原因，贝宁的医生、护士人浮于事，工作拖拉，中国医生在医院仅处于“打工”地位，疲于忙碌，加上所处医院严重缺乏医用器械，又远离首都，因此中国医生很难有效地发挥自己的专业特长，也很难展现中国医生高超的医术，医生的专家身份被淡化，而成为了简单的熟练操作工，由于中国医生接触上层人物有限，导致医疗队的作用也大打折扣。因此为了更有效地发挥医疗队的作用，探讨新的合作方式显得越来越有必要。近几年来，随着贝宁医疗卫生领域的不断发展，中贝医疗合作的前景也会不断扩大。
三、进一步加强中贝医疗合作的建议
在2001年贝宁新政府施政伊始颁布的国家未来五年《发展纲要》中，对卫生领域的发展进行了详细的规划（已专题报回），提出“扩大国家投入的同时积极寻求国际援助与合作，以最大限度地改善卫生领域的状况”。目前，贝卫生部正积极实施与国际社会多边、双边的全方位合作计划，定期举行研讨会，征求各界建议，制定发展目标，鼓励私人及外来投资，以便逐渐改善医疗卫生领域的落后面貌。在此大背景下，我们应积极寻求中、贝两国在医疗卫生领域的合作，探索新的合作方式，进一步扩大中国医、药在贝宁的影响。随着中贝医疗合作经验的日益加深，进一步扩大中贝双边医疗合作的时机日趋成熟，前景广阔。
（一）在科托努建立一个有中国特色的逐渐发展的小型医院
中国特色是指在设立普通内外妇儿科，诊治常见病、多发病的基础上，增加一些专业技术人才，即贝宁没有或技术力量较差的一些专业科室，如中国的针灸、眼科、口腔外科、心胸外科、脑科、肿瘤科、神经内科等。逐渐发展的小型医院是指先开一个专业科室，逐渐发展到100张床位的小型医院。有较强的技术实力，包括普外、妇产科、骨科常见病和急诊手术抢救，热带传染病的内科诊治，及相应的功能检查技术和配套的中国药房等。
建立这样一个小型医院，其可行性有如下几个方面：
1、科托努医疗能力小，医疗需求大，有增设医院的市场基础。科托努是贝宁的经济首都，居住人口超过一百万人，流动人口10万以上，只有一家国家医院，床位有590张，年门诊量6-7万人次，有专家水平的医务人员约104人。另有诊所6家，共有床位80张，医生16个。整个国家的医疗水平较我国医疗水平有较大差距，有些专业如口腔科、眼科、耳鼻喉科缺少专家人才，绝大多数专业存在许多技术空白，尤其是脑外科、肿瘤外科、心胸外科、危重症抢救监护、内分泌内科、神经内科更是贝宁急需发展的专业，这些科的危重病人几乎无法治疗。在普通内科、外科、妇产科、儿科方面，贝宁虽然有一些专家，但他们大多数求学于欧、美的国家，学习时给他们的实际操作机会较少，回国后独立经治的病人例数少，实际经验相对不足，造成这些专科的许多疑难病人治疗不到位，不得不到洛克萨中国医疗队求治，有经济条件的甚至到国外就诊。
2、贝宁经济落后，生活贫困，城市卫生状况差，除了大量多发病和常见病外，许多专科疑难病长期得不到治疗，加上缺乏相应的医疗防治环境，有些疾病的发病率越来越高，例如洛克萨医院外科门诊病人中50%的肿瘤病人已失去手术机会，住院病人中80%是急诊病人，疝气患者不嵌顿不来就诊、阑尾炎不穿孔不来医院手术，大量的择期病人因无钱住院而延误治疗。中国眼科专家不到两年时间做了近二百例白内障复明手术，只占这类就诊病人的40%，有60%的病人因经济条件或本身已失去手术机会而终身致盲，农村中还有多少这样的病人，因贝宁无防盲调查和教育不得而知。类似致残性疾病各科都普遍存在，虽然在科托努建立一个小型医院不能彻底改变贝宁却医少药的落后状况，但为促进贝宁卫生事业向前发展可贡献一份力量。
3、贝宁医疗收费与国民实际收入相比相差悬殊，普通老百姓无法支付治疗和手术费用。例如一个白内障晶体植入病人，科托努国家医院光手术费就达15万西非法朗，约合200美元，而中国一个国产晶体成本为100元人民币，加上手术及材料费等也不足100美元，可见利润是极为丰厚的。骨科的椎间盘手术贝宁国家医院不能开展，病人要到法国做手术，费用高达几百万西非法郎，而洛克萨中国医疗队完成这样的手术费不足10万西非法郎。其它门诊、治疗、药品收费等方面，贝宁业都高出中国2-5倍，造成这种状况的原因是许多技术对贝宁医务人员难度大，医疗成本高，对中国专家来说则技术难度小，治疗效果好，医疗成本低。这样，在科托努建立一个小型医院，采取为病人服务第一、盈利第二，保证医院周转、生存、发展的情况下，将会对贝宁的医疗卫生事业做出不小的贡献，从而更有利于两国的共同利益
4、科托努建成一个小型医院，有利于接触更多高层官员、高文化素质的人员，通过中国医生精湛的技术和良好的服务，使这些掌握贝宁意识形态和政治动向的人对中国更加了解，不断加深友谊，起到潜移默化的外交作用。同时也可为其它经贸领域的发展，尤其是通过医院药房的零售和批发，使中国的药品占领贝宁乃至西非市场，扩大中国药品的宣传力度。
5、随着中贝友谊的不断发展，国内改革开放政策的不断深化，中国派来贝宁工作的各类专家越来越多，中国商人也越来越多地云集在科托努，如果在科托努建一中国医院，将对保证中国人的就医问题发挥巨大的作用。
6、贝宁卫生部对中国医疗队给与了高度重视和充分的肯定，曾多次提请中国医疗队中一些专家延长工作期限。去年底，在我卫生部朱庆生副部长访贝期间，贝宁总统提出请求中国向贝宁增派医疗队，此事正在积极筹划中。贝宁政府也有准许外国人在贝办医院的相关政策，这一切都说明在科托努办中国医院是不复杂也是可行的。
（二）在贝宁投资建设一所制剂药厂
据了解，贝宁及周边邻国均没有一个有规模的正规大输液制剂厂，而贝宁全国每年所需各种制剂约为200万瓶，大部分靠从法国进口，只有约7%的制剂从中国进口，5%由“贝宁生物制剂实验室”制造。毫无疑问，贝宁需要一个上规模上档次的输液制剂厂，而这样的技术、设备，我国一个普通的省级医院就完全具备。大输液制造并不难，开始时只需从国内进口原材料，在当地制造合格的溶液，按标准配制、消毒即可，这样既减少了运输难的问题，又降低了制剂的成本，特别是利于市场的开拓。但是，制剂厂生存的关键在于市场的容纳程度，我们应积极寻求贝方的合作与协助，因为制剂产品在使用前要进行严格的抽样检验，且市场的开拓离不开政府的支持。只有实现了产、检、销一条龙，药厂产品才能更具有竞争力，最终站稳贝宁市场。　
（三）增加药品贸易，扩大中国药品在贝宁的影响
1、中国药品出口到贝宁的状况。贝宁目前有两家药厂，一家为上面提到的“贝宁生物制剂实验室（BIO-BENIN）”，其以生产液体制剂为主；另一家为“贝宁制药（PHARMAQUICK）”，其主要以加工为主，靠进口原材料加工、生产近50余种广谱抗疟、消炎、镇痛等片剂，但其产量远远不能满足贝宁药品市场的需求，贝宁每年仍需从国外进口药品（含药品原材料）约3000万美元，市场容量可观。据贝宁国家统计局公布的数字，中国目前已成为贝宁第五大药品进口来源国，但总额较第一位的法国相差深远（详见表二），且中国药品对贝出口主要以低值的易耗药用品为主，如药用棉、纱布、绷带及医用敷料占出口总量的58.4%，约17.4万美元；而用于治疗、预防的成品药和配制药（半成品药）分别为7.8万美元和4.6万美元，分别占出口总额的26.2%和15.4%。如果除去中国政府每年援贝的50万元人民币的药品，中国对贝的药品出口就微乎其微了。

2、做好基础工作，争取增加市场占有量。据我国海关统计，中国药品对贝出口呈逐年递增的趋势，2001年中国对贝出口药品总值为891万美元，比2000年增长了34%。然而，市场上却很少有中国药品的销售。据我们调查，中国出口到贝宁的药品基本以转口周边国家为主，中国药品在贝宁注册的数量极少，约有10种，其中绝大部分是“中-多（多哥）药厂”注册的药品。为了彻底打开贝宁医药市场，打破法国药品一统天下的局面，我们应从基础工作入手，严格按照有关药品市场准入规定，准备较详尽的药品药理、毒理、临床等法文资料以及适于在法属国家销售的内外包装，争取获得多品种的市场准入证书，参与贝宁药品市场的竞争与贝宁国家的药品招标。同时还要认真做好市场调研，了解贝宁人的用药习惯，生产出从包装形式到剂量大小都适合当地消费习惯的中国药品。相信经过多方努力，质优、价廉、高效的中国药品会在贝宁占有一席之地。
3、中国药品进入贝宁市场的有利因素。（1）贝宁医药市场长期以来被法国药品垄断，贝宁人长期使用法国药品都或多或少地出现耐药性，尽管因个体差异、用药长短及程度不同产生的耐药性各异，但耐药性的出现不同程度地导致了治疗周期的延长以及治疗费用的提高，因此利于中国药品的市场进入。（2）贝宁是非洲高疟区，发病率很高，患者长期以来使用法国奎宁类抗疟药，副作用极大，而中国的青蒿素类抗疟药疗效好、副作用小，因此普遍受到贝宁患者的欢迎。（3）中国药品的生产成本相对较低，利于市场竞争，而且贝宁是个经济基础薄弱、人民收入普遍较低的国家，无钱看病买药的现象严重，中国药品的进入可以起到价格平衡的作用。（4）据贝卫生部药政司有关官员称，贝宁目前药品走私问题严重，非法销售药品现象普遍存在，政府正在积极地采取有效措施，加大力度治理整顿，堵住漏洞，扩大进口。
此外，我处利用与贝卫生部有关官员接触的机会，积极宣传中国制药技术以及中国药品的疗效，提供药品让其试用，使其在思想上能逐渐接纳中国药品，为我们今后争取市场准入做好前期铺垫。
（四）充分发挥我援贝医疗队的作用，促进中贝医疗卫生合作不断向前发展
在20多年的中国援贝医疗合作中，中国医疗队的工作取得了很好的成绩，在贝宁患者心中也不断树立了中国医生良好的形象。展望未来，医疗队的任务仍然任重道远。如何更有效地发挥医疗队的作用，是值得我们思考的问题。
1、强化中国医疗队的作用，促进与贝方的医务技术合作。中国医疗队应成为展示中国医生高超医德医术的地方，而不应仅仅成为熟练的手工操作场所。同时我们要努力地增强医疗队员的专家身份，寻求与贝宁医务人员的技术交流，对贝宁护士及护工起到传、帮、带的作用，传授中国先进的医学技术。这无疑对贝宁缺少医务人员的现象是大有裨益的，而且还能充分发挥我援贝医疗队的作用。
2、促进中贝医疗卫生的全面合作，积极宣传中医中药。中国传统医学博大精深，它凝聚着几千年中国人民智慧的结晶，且自成体系，与西方医学争奇斗艳，共同为丰富人类医学文明贡献力量。随着“中非合作论坛”后续工作的不断展开，中国正在实施包括医药卫生在内的多领域中非合作，积极推动“入世”后我国与非洲国家在传统医药方面的交流，扩大中国传统医药在非洲乃至世界的影响。作为长期以来在中贝医疗卫生合作最前沿的医疗队应肩负起宣传中医中药的使命，成为中医中药疗效示范的桥头堡，成为传统中医针灸的培训地，从而为中贝医疗卫生领域的全方位合作打下更坚实的基础。

驻贝宁使馆经商处-王晖